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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。”
听完这话，皇帝倒是也没露出多么讶然的神色来，他只是多看了薛恭文一眼，无奈地摇摇头，“朕这边有一支羽林军护着，你去也无妨。”
建德帝心里明白，早在萧麒之前，薛恭文与晏渠山龃龉已深，又因为一个萧麒，薛恭文丢了那么大的脸，心里头定然是不甘心的，也不外乎他想要找晏渠山“一决高下”
了。
“多谢皇上！”
薛恭文谢恩后便起身，挑了一张长弓朝着晏渠山他们的方向走来。
围猎于辰时正式开始，每人只带几个羽林护卫，用以抵御野兽攻击，以及帮着拾猎物，再带回来清点数量，折算分数，分数最高者胜出——
山雀等飞鸟计一分，野兔等小型走兽计两分，野鹿山猪等走兽计五分，野狼等野兽计七分，若是猎到老虎豹子这等极恶凶兽，则直接点为头筹。
今年的彩头，是一颗波斯国进贡的夜明珠——只是没人是真冲着这俗物，真正渴求的，不过是皇上的青眼罢了。
薛恭文的马在晏渠山边上，他调转马头，面色不善地对晏渠山道，“姓晏的，你我积怨已久，今日，我一定将你杀得片甲不留。”
晏渠山气定神闲道，“薛大人未免太过自满……本官奉劝薛大人，还是沉心静气来得好。”
激昂的鼓点声响起，二十来匹快马窜入层层叠叠的密林之中，叫人分毫踪影也无法窥见。
萧麒挥着马鞭，不过顷刻就眼尖地瞧见一只野兔，他抽出箭，眯着眼睛瞄准那兔子，而后拉弓放箭——
刷——！
那抹灰白的毛团还来不及悲鸣一声便侧倒了，开门红叫萧麒的心情很好，他正要命护卫去将兔子拾来，却听见身后的拍掌声，“王爷的箭艺日益精进了。”
萧麒头也不回道：“薛恭文不是要与你比试？你不紧着去猎些什么，跟着我作什么？”
晏渠山笑了声：“薛恭文心浮气躁，不足为惧。”
“再者这密林内瘴气环绕，若是遇着野狼群……只凭零星几个人怕是难以招架。”
晏渠山道，“臣可不敢留着王爷一个人。”
萧麒转了转手中的一支箭，快速地四处环视一圈，倒觉得晏渠山说的也不无道理，因此默许了晏渠山跟在身边。
两人一路走走停停，箭无虚发，那几个羽林军的马背上都快堆不下了，尤其萧麒，极好运气地射中一头毛发靓丽的野狼。
天色渐暗，这林间在白日里便树荫层叠，少有阳光，一入了夜，更是昏暗一片，偏偏又不能举火把，怕迎来凶兽。
一群人走在黑暗中，简直叫人心悸不已。
入了夜，便常有恶兽出来觅食，嚎叫声此起彼伏让人汗毛倒竖，晏渠山眯了眯眼睛，出言道：“王爷，时辰不早了，咱们该回去了。”
不知为什么，他心里头总有一种极不祥的预感，好在萧麒也听了他的话，附和道，“是该走了。”
萧麒与晏渠山的两匹马并排走在一起，他按着自己的左眼皮，同晏渠山道，“今早开始就这样，民间是不是有句话，叫什么……右眼跳财左眼跳灾……”
晏渠山心头一骇，那股莫名的预感越发强烈，他挥了挥马鞭，低声打断萧麒的话，“王爷！”
“此时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。”
只因心中忐忑，他们的脚程愈发快，只是白日里萧麒他们走得太深，一时之间想出这密林很是困难。
他们走着，忽然迷了路，萧麒拉停了马，左右转了一圈，只是周遭太暗，他什么也看不清，因此极为苦恼地对晏渠山抱怨道，“这可怎么办？生火也生不得，都不知往东西南北那一面走。”
晏渠山一样费力辨析着来时的路，他看了半晌，终于习惯了昏暗，凭着印象面向西侧，正要开口为萧麒指路，却忽然变了脸色。
身后忽然响起风声，晏渠山猛地拔出腰间佩剑，侧身挥手往后一砍——两道剑锋撞在一起，摩擦开的声音叫人牙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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