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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们是否昨日便对这人动了私刑?”
到了这份上,眼见着已经得罪了那头的人,江书月也不是畏首畏尾之人,决定帮叶蓁蓁一把。
人证摆在上头,刘老四虽然没有老六那般吓得惊慌失措,但是面色也有些难看,昨日虽然对这人动了重刑,可本意也并非他要取人性命,如今倒是真要以命抵命了。
他转眼看了寺正一眼,心知即便自个儿说了真话,他们不过是听命从事,可这些个大人物与他们终归不同,这些罪民落在他们头上也不过像拂去一片落叶那般简单,或许后头还得迁怒家人。
刘老四打定主意,又看了一眼没出息的老六,直接便认了罪,“回禀大人,昨日是小的与这人起了些口角,这才怀恨在心动了私刑,小的愿意认罪。”
老六这才回过神来,转头看向刘老四嗫嚅着半天吐出来两个字,“四哥……”
刘老四一把把他薅了过来,将他的头扣在地上,不让他说话,自己跪着转身对着叶蓁蓁一拜,“是小的以公谋私,愿意认罚,请姑娘节哀,小的愿意为他赔命。”
叶蓁蓁看他良久,心中的怒火久久未曾平息,她那双似乎能洞穿人心的晶莹剔透的眼睛与刘老四浑浊的眼睛对上,刘老四却不敢对视,讪讪地避开了视线。
叶蓁蓁明白今日之事最多就到这里了,她也只能到这里了,否则真要把事情刨根问底探个究竟,只会将她一家人陷入险境,只是她不甘心,她好不甘心啊!
在这些上位者眼中,底下人的性命薄贱如泥,连沾上鞋子都嫌污脏,可对她来说这些人都是活生生的人命,却只能被他们玩弄股掌,甚至最后他们还能全身而退。
“叶姑娘,既然这狱卒已经认罪,你看是否……”
江书月试探的眼神被她收入眼底,她如何会瞧不出他的意思,他是在提点她点到即止,到这一步就够了,她轻轻合拢双眼,明白如今的自己确实奈何不得他们,她艰难地点了点头,“民女没有异议,请大人掌判。”
江书月观她如此识大体,又是欣赏地看她一眼,才对着刘老四几人判罚,“你既然认罪,滥用职权,私动刑罚,特罚你三十刑仗,剥去官职,永不录用。”
他将一只令签丢下去,立时有人上前将刘老四按在板子上,开始用刑,顿时整个大堂响起来板子接触□□的拍击声。
这时宋诗怡才姗姗来迟,被几个衙役带上来堂上。
她甫一看见堂上一人被板子打得皮开肉绽,一人好似是一具尸体被摆在了堂上正中间。
“啊!”
她脸上还蒙着一块面纱,瞧不清脸,但是见了这场景顿时被吓得惊叫出声,花容失色。
“堂下可是太常寺典簿之女宋诗怡?”
江书月轻敲惊堂木,止住了她的惊叫声。
宋诗怡惊魂未定便双膝一软跪在地上,她一个深闺女子何曾见过这般场面,口中磕磕绊绊地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。
“民女……是宋诗怡。”
“今日太医院院使之女叶蓁蓁状告你污蔑构陷之罪,致使其铺中掌柜重伤,你认是不认?”
“民女……”
宋诗怡看了叶蓁蓁一眼,又匆匆收回视线,支支吾吾地说着话:“民女并未蓄意构陷……确实是……那日用了流芳居的胭脂,这才……才伤了脸的。”
似是想到什么,她连忙揭开脸上的面纱,露出起了红疹面目全非的脸,哭哭啼啼间话语顺畅了不少:“大人可以看见,我这脸上的疹子尚未消退,这可是铁证啊!
如何做得了假?”
“况且民女亟待出嫁,却遭毁容,叫民女如何见得了人?”
她捂着脸当真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,全然不似作假,一片哭声倒是博了不少人的同情。
“我铺中胭脂每出一单,都有留样,这是宋姑娘买的那批胭脂,这是当时记下的单子,还请大人过目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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