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洗墨哪见公子受过这种挤兑,偷笑还不够,转头冲着侍剑,继续学着二人嘴巴不动地说话,还学舌道:“你会非常有幸地,成为我第一个……男人。”
这次,声音倒是不含混了,能听清了,却也让大家都听见了。
周冶头皮一麻,还未及出声,回雪已经跳出来了。
她一言不发,朝洗墨冲过去,扬起手来,显然要让他先“非常有幸”
一把。
侍剑忙张臂拦着回雪,挡在洗墨面前:“回雪姑娘,消消气,他不是笑你家小姐!
真的不是,他是笑我家公子……你消消气——”
回雪眉毛一竖,连他也一并瞪上了:“你给我起开!”
侍剑求救地去看公子。
只见周冶抬手扶额,一副既没眼看,也没脸见人的样子,抬手指着洗墨:“你给我……有多远,滚多远——”
侍剑得了令,抬脚轻轻一踹,就将洗墨踹开了几步:“还不赶紧滚!”
洗墨口内应着,勾着身子,麻溜地滚了。
侍剑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发笑,回头对上回雪瞪圆的眼睛,忙又收了。
回雪愤愤地收了手,站回小姐身边。
孟珂始终未发一言,笑着看向周冶。
周冶心虚地看她:“小姐,对不住,这小子……我们平日私下里比较......亲近,没什么主仆之别。
当然这是不对的!
尤其在小姐面前,这样无法无天还了得,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他!”
窗后的眼睛,看着这边又是横眉毛竖眼睛,又是要打,又是拦的,使人向梁夫人回报去了。
“差点打起来了!”
去回报的丫头添油加醋地道,“那小姐身边的大丫鬟都冲上去了,但对面毕竟是几个大男人,还都是有功夫在身的,要真动起手来,都不够人一只手的。
只得吓唬吓唬就算了,还被人笑了。
这熹园和周大人的梁子,这下结得更紧了!”
***
却说柯夫人,牵着韵儿到处找母亲,找了许久也没见人。
忽而见梁夫人从暗影里走了出来,满面春风的。
她脚步轻快地朝柯夫人走去,边走边斥责下人:“婆母来了,怎么也不来个人通报!”
柯夫人笑道:“有什么好通报的!
一家人,偏讲这些虚礼!”
梁夫人走到跟前,施礼下拜:“知道婆母心疼我,但媳妇也该尽一尽孝才是。”
柯夫人早扶住了她:“你这孩子也真是的……这越大,还越客套了。
我知道,你操办这宴席,辛苦了多日。
老婆子远在府中,不能给你搭把手就罢了,倒还要多折腾你一遭?”
梁夫人乖巧地道:“谢婆母体恤。”
她脸上甜甜地笑着,眼里却嫉火中烧。
柯夫人对她越好,她心中那簇火就烧得越旺:她凭什么有这么好的姨母,事事体贴,万般爱怜?她凭什么有这么好的表哥,潇洒倜傥,宠溺妻女?她凭什么生来就得到这些,还夺都夺不走……
梁婉章早已不在,却又无处不在。
就跟这思园中的梅花一样,人人念她,处处是她,这些年,她几乎一刻也不曾真正摆脱过她!
这时,不知谁窃窃私语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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