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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即，她小声而带着一丝不确定地说道：“小姐，您说……会不会是府里有人通风报信？”
聂媛的眉头蹙得更紧了。
翠儿的猜测，与她心中的不安不谋而合。
她的脑海中，再次浮现出赵嬷嬷那张布满皱纹的脸，以及方才那转瞬即逝的异样眼神。
“翠儿，”
聂媛的声音压得极低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静，“你现在立刻去查，赵嬷嬷在今日事发之前，都与哪些人有过接触，特别是那些平日里不怎么往来的生面孔。
记住，要隐秘，不要打草惊蛇。”
翠儿虽然不明白小姐为何突然要查赵嬷嬷——赵嬷嬷可是府里的老人，对将军忠心耿耿，对小姐也颇为照顾——但她向来信任聂媛，见聂媛神色凝重，便知事情非同小可，立刻点头应下：“是，小姐，奴婢这就去！”
翠儿刚走，一个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“聂姑娘！”
新来的张师爷快步走了过来，他平日里总是从容不迫的脸上，此刻也带着几分焦灼和凝重，“老夫刚刚盘点府内损失，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！”
聂媛心中一动，示意他继续说。
张师爷压低了声音：“近日常有生面孔在府外鬼祟徘徊，老夫原以为是敌对势力派来的探子，已加强了戒备。
但方才府内大乱，老夫在追查混乱源头时，偶然发现……赵嬷嬷在半个时辰前，也就是黑衣人突袭之前不久，曾在后角门处与一名形迹可疑的陌生男子有过短暂接触。
那男子穿着普通，但眼神锐利，不似寻常百姓。
当时情况混乱，老夫并未深究，现在想来，此事大有蹊跷！”
张师爷虽然平日里觉得这丑丫鬟有些小聪明，但此刻见她临危不乱，竟能指挥若定，心中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正视。
他隐约感觉到，这丫鬟身上，藏着远超她身份的智慧和胆识。
聂媛闻言，心中再无半分侥幸。
赵嬷嬷与陌生男子秘密接触，时间点又如此敏感，这绝非巧合！
她原本只是基于直觉和细微观察产生的怀疑，此刻得到了张师爷的佐证，几乎可以断定，赵嬷嬷有问题！
那份她亲手交给赵嬷嬷的星图密语，此刻仿佛成了一块烧红的烙铁，烫得她心头发慌。
若赵嬷嬷真的叛变，那她岂不是亲手将将军府最后的希望，送入了虎口？
不，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。
但无论如何，她必须立刻行动起来！
夜色如墨，浓得化不开。
将军府经历了一场浩劫，虽然大部分敌人已被肃清，但府内气氛依旧紧张压抑。
巡逻的护卫脚步匆匆，火把的光芒在夜风中摇曳不定。
聂媛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深色夜行衣，将自己本就丑陋的面容在夜色下遮掩得更加模糊。
她凭借着对将军府地形的熟悉，如一只灵猫般悄无声息地穿梭在阴影之中。
她没有惊动任何人，包括翠儿。
此事干系重大，多一个人知道，便多一分风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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