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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步——
脚下的水面“咔哒”
一声裂开，像是玻璃被踩碎。
她顿住。
再走一步，裂缝沿着水面向远方延伸。
她低头，看到裂缝中露出黑色的深渊，像一只睁开的眼睛，正无声地注视着她。
那一瞬间，她听见了声音。
是耳语。
来自四面八方。
是风？是水？还是从她体内传出的低语？
“你知道吧……你不属于这里。”
“你不是他们的女儿。”
“也不是他们的同伴。”
“你只是被暂时放在了一个温暖的地方。”
“因为他们还不知道，你终有一天——会离开。”
阿浅猛地捂住耳朵。
不要，不要再说了。
可手……不见了。
她低头，看到自己的身体像雾一样淡下去，四肢边缘变得透明，连呼吸都在轻轻飘散。
她想喊。
想叫出“不要！”
“我在这里！”
“别把我带走！”
。
可是她的嘴像是被缝住了，张开却没有声音。
连空气都拒绝传递她的求救。
她感到空气很稀薄，她慢慢蜷缩着身体蹲下，像一片逐渐被抹去痕迹的纸人。
而那扇浮在半空的门，忽然“轰”
地一声轻响——
合上了。
她听见锁齿咬合的声音，那不是门关上的声响，更像一场温柔又绝望的驱逐仪式。
没有人把她推走。
但这个世界，像在不动声色地说：
“你不该留下。”
她的身形被撕得更轻了，像一张残页。
她低头望着那双空无一物的手——
连“我是谁”
这句话，也开始模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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