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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像迈入一片沼泽，无论是等待还是挣扎，都在无限趋于沦陷和窒息。
而分开后的赵政南，消瘦且沧桑，她至今不知道他来北京的目的，以及立身之本。
家里还有一个无缝衔接的新欢，许希明想
少年的脸色更加白皙，戴着帽子和口罩依旧是遮掩不住的憔悴，进屋的瞬间许希明就认出来，尽管这张脸被挡上大半，她却还是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少年眼里仍旧存着的希望。
许希明扯下他的口罩，盯着他的脸不愿意出声，直到李悟出声应下，毕恭毕敬地叫她许总，许希明忽然间像是被点燃了怒火，发了一通好大的脾气。
玻璃杯被摔在地上，碎片崩得四散开来。
“不是一个两个离开我都能过得很好吗？那你倒是过出个人样来啊？你跟我说的大出息就是在这种地方收拾包间吗？哪怕你今天在这唱歌跳舞我都不至于！”
“你有骨气，放着好好的书不读，出来自己闯荡！”
“猪脑子吗？毕业之后就算找不到工作，我会放任不管吗？读书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值一提？蠢透了！”
“你不是挺有能耐的吗？怎么混成这个鬼样子？”
许希明连珠炮似的把这些话都说了出来，近乎咆哮似的歇斯底里，手里的杯子一个接一个的扔在了地上。
她实在是太过愤怒，她想不明白太多事，更是看见这张脸就心里有气，17岁的李悟，32岁的赵政南，都在做着各种各样的蠢事，因为在乎所以生恨。
最后一个杯子摔在地上的时候，玻璃片差一点划伤蹲在一旁默默捡着碎片的李悟，许希明连忙拉开，玻璃顺着李悟眼角飞过，差一点就划在眼球上，看见他这副逆来顺受的德行，她更是生气。
“别捡了！
那么锋利看不见吗？遇到危险不知道躲吗？你不是挺有主意的吗李悟？”
说到这的时候，包厢的门刚好被推开，许希明下意识看了一下手表，凌晨四点，周景怀风尘仆仆的赶来。
许希明皱了皱眉头一下就猜到这其中的玄机，冷笑着：“周夫人还在陪初恋了？”
周景怀接到朋友的信息就急匆匆地赶来，路上想过许多缘由，看见地上捡着玻璃碎片的李悟，几乎是一瞬间就猜到了这股火气从何而起。
记忆里那张端正的脸和眼前低眉顺眼的小男孩重合，都是聪明人，周景怀打了个太极安慰许希明，她也没有再闹人家的意思。
“我说别捡了李悟。”
李悟固执地在地上拾掇着玻璃碎片，反正都是要做的工作，许希明看着这股子轴劲儿气不打一处来。
“你有本事，放着好好的书不读，非要出来赚钱，你要是真赚到钱了也就算了，在这打扫卫生算什么本事啊！”
许希明说不出来什么伤人的话，反反复复就这么几句来回地说。
李悟从那天说自己不读书之后，也没想过再赚快钱，其实这也就是一个中转的工作，许希明拉黑了他的联系方式。
钱不用再还，人也不会再见，很难说自己有没有过后悔，但他只是觉得自己好像辜负了这个人的希望。
所以如今她怎样发脾气，他都觉得是应该的。
许希明折腾了一天一夜，闹也闹够了，看着坐在沙发上看热闹的周景怀，她突然觉得很讽刺。
深爱的人在她面前生死一线都没看见她歇斯底里的时刻，绷紧的弦在多重压力下绷断，而几个小时之内再次回到她身边见证这份脆弱的，竟然是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，还是一个已婚人士，许希明恨不得现在让两个人一起滚出去。
但是她还有许多生意要做，两个人之间千丝万缕的利益往来不准许她任性，许希明靠在沙发上，眼神向下扫视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，声音平静下来：“我再问你一次，要不要读书去。”
许希明从余光里瞥见周景怀不解的神情。
这么多年在生意场里跟人打交道，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优柔寡断的人，可是如今却还是甘愿在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费时间精力，反复地选择给他机会，两个人心里都清楚症结在哪里。
李悟蹲在地上沉默了很久，久到许希明就快从包厢里摔门出去，李悟才弱弱开口，许希明一时间觉得错怪了他，两个人的性格真都是倔到了骨子里，各有各的拧巴。
周景怀全程都在许希明身边坐着，不支持也不反对，直到许希明拎包从包房里走出来，他才双手抱在胸前，笑眯眯地跟在许希明身后，调侃着说了一句：“许总耐心不错，赔钱的买卖也做。”
许希明听得出话里话外醋溜溜的嘲讽，只是笑着回：“保护祖国花朵，人人有责。
没办法，中国人骨子里的救风尘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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