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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nbsp;nbsp;nbsp;叶绍瑶双膝并拢，局促地坐在位置上，已经被坐热乎的铁皮似乎又凉得彻底，身上每个毛孔都在战栗，但她的脸上却烧着，像被烧开的热油淋过一遍，耳边还有滋滋的耳鸣声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这算怎么一回事，明明是展现两校友好的比赛，她偏偏被架在中间如坐针毡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男生算准了季林越的性格，一脸挑衅：“我凭什么给她道歉？她算个屁，连实中的体育班都考不上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此话一出，三中的学生都坐不住，指桑骂槐？还是无差别的扫射？
nbsp;nbsp;nbsp;nbsp;有心硬的三中人被挑起怒火：“三中怎么了，我们也是一分一分考进来的，你就会打个球，又高贵在哪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越来越多的学生加入声讨，篮球场的对峙从场上赤膊比拼转变为场下的唇枪舌剑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这不再是两个人的小矛小盾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实中的球友们大多知道前因，埋头不愿掺和其中，两手一拍，找教练的找教练，若无其事的若无其事，留男生一个人孤立无援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一米八几的大个子，像被扒得光溜溜的旗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他左右寻不到救兵，脸上挂不住面儿，咬牙切齿向季林越说：“对不起，”
叶绍瑶那边也没落下，“对不起，行了吧。”
一字一顿，每个音节都拉得好长，似乎像让全场都听见这个笑话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裁判的哨音提醒第三节比赛开始，男生直接扭头向球场走去，他啐了一口：“一对神经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有些比赛低开高走，有些比赛从头热闹到结尾，此刻的体育馆却冷得像冰窖，仅靠那游丝的暖气，根本挽救不了分毫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三中的人走了大半，和这样的对手打比赛，真是丢份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啦啦队的成员走了十之八九，嘴里说着，原来实中的人也不怎么样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所有看稀奇的也走了，只留下两个字，难看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叶绍瑶站在门口回望一眼，最终是顺着人群离开了，她现在难说是什么心情，是看一场球赛无法纾解的复杂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对不起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她回头，是季林越追了出来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你为什么也这么说？”
她轻声问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我没想到会让你难堪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我没这么觉得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可是事情不受控制，我闯出这样的祸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叶绍瑶和他并肩走着，她想，这里的雪没扫干净，被路人踩得有些脏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但越往前，路边的积雪越白，他们逐渐远离拥挤的比赛区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三中虽然不比实中气派，但在所有教学楼之后，有一处僻静的小花园，园外就是与居民区分界的铁栅栏，栅栏之后又是一条不知从哪流向哪的小河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这时候是听不见流水声的，河流在十月就已经见了底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叶绍瑶扫开长椅上的灰尘，拥着外套坐在那里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原来零上八度的太阳也不是很温暖，风吹着依旧冷，她的头脑很清醒：“其实今天的事，没必要这么张扬地讨说法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怕季林越误会，她又说：“我可以在心里骂他八百遍解气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不能吃哑巴亏。”
身边的人说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声音是从厚厚的棉衣底下穿来，显得底气有些不足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这句话居然会从季林越嘴里说出，叶绍瑶笑了声：“你看着才像吃哑巴亏的人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话说，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季林越大发脾气，在今天以前，她可能只会说，季林越怎么会有脾气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她除了一条近肤色的裤袜，腿上没再穿任何东西，叶绍瑶揉了揉鼻子，埋头打出一个响亮的喷嚏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有一团雪惊得从枝桠上落下，掉进她脖颈间的缝隙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她被冰得大叫，暗说自食其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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