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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王微微颔，轻咳了两声才道：“有个老内侍记得，前年确有番邦进献此物。
只是漂洋过海而来，到时已生了许多芽。
底下人见其形貌怪异，恐有不妥，便未呈御览就处置了。”
林祈安闻言眸光一闪：“殿下明鉴，此物在海上运输数月，却只芽并未全数腐烂。
可见，确实耐旱且极易存活。”
“如此说来，此物确实适合推广种植？”
“正是。”
林祈安正色道，“此物不似红薯需育苗移栽，种植简单，且生长周期更短。
更难得的是其适应性极强，贫瘠山地、寒冷边陲皆可种植，且比普通蔬菜更具饱腹感。”
“竟比红薯产量还高......”
他轻咳一声，声音愈低弱，“本王会嘱咐理藩院留心，待父皇问起时再行禀报。
若有官船出海，定让他们仔细寻访。”
大雍朝虽已有红薯，却多在贫瘠之地栽种。
相较而言土豆在烹饪花样与口感上确实更有优势，想来，也能让百姓们饱腹之余换换口味。
见林祈安谈及利民之事时神采飞扬，怀王恍然明白父皇为何对这少年另眼相待。
他犹豫片刻，终是轻声问起筹款一事。
林祈安面露赧色，道：“殿下明鉴，我在京中人微言轻，此事已托付长公主操持。”
他顿了顿，怕小透明多心，又诚恳道：“待筹备妥当，定邀殿下一观。”
“本就是随口问问，皇姑母向来雷厉风行，连皇祖母都常夸她巾帼不让须眉。
有她主持，本王...咳咳...也能安心养病了。”
“殿下说得极是。”
林祈安笑得坦荡，“长公主心系苍生，我正好偷闲读书。”
这话说得直白，倒像是两个闲散人互相宽慰。
怀王抬眸望去，见对方神色真挚，全无半点勉强。
思索间，心下也已了然。
怎么争？
自己都不曾有争的念头，更遑论一个在京中没什么根基的少年人？纵然有好的法子，还不是拱手让与他人。
侍女们悄声退下后，怀王亲自执壶为林祈安添茶。
茶汤倾注间，他似不经意道：“昨日听得一桩消息......”
林祈安曲指虚扶盏沿：“殿下请讲。”
“听闻九省统制王大人外放数载颇有政绩，父皇前些日子刚下了旨意，将其提拔为九省都检点，不日便要进京谢恩。”
茶烟袅袅中，怀王的目光如水般掠过对方面容，“听闻王家与贵府有些渊源，想来......对公子而言是个好消息。”
这消息来得比林祈安预想的要快上许多。
依照原本的轨迹，王子腾的升迁本该在元春封妃之后，大观园省亲之前。
不明就里之人，多半会以为这是王家沾了贾府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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