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庆聿恭战死沙场，尸骨葬于南方，如今她又要带着一部分族人远赴万里之外，可以预见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让父亲落叶归根。
如果之前6沉用这件事作为谈判的条件，她肯定会更加被动。
6沉道：“其实令尊和景帝并非败于我手，或者说我只是他们互相算计的一把刀，要是他们能够从始至终精诚团结，我肯定不能取得那样的战果。
话说回来，这世上本就不存在那样肝胆相照的君臣，青史之上血迹斑斑，多少英雄豪杰因为那把椅子死于非命，不足为奇。
于我而言，他们先是我必须要解决的敌人，但是并不妨碍我站在对手的立场上，向他们致以最基本的敬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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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谢谢。”
庆聿怀瑾最终只说出这两个字。
她缓缓站起身来。
“对了——”
“对了——”
两人异口同声。
6沉谦让道：“你先说。”
庆聿怀瑾垂下眼帘，低声道：“如有必要，希望在西行之前能再见一次。”
6沉微微摇头道：“为何一定得是我？”
庆聿怀瑾在这一刻显得无比平静，解释道：“兄长的身体已经无法留下子嗣，我虽打定主意此生不嫁，但若是让庆聿氏这一支就此绝后，将来如何去见父王？你这个人纵然有很多让人讨厌的特质，至少你确实强过其他人，这就足够了，所以这会是我的条件之一。”
6沉不语。
庆聿怀瑾便问道：“你想说什么？”
6沉抬手指着她的脖颈说道：“扣子。”
庆聿怀瑾这才现衣领上的扣子系错了位置，连忙调整过来。
临别之前，她静静地看了6沉许久，问道：“如果当初在汝阴城外的官道上——”
6沉站起身来，回道：“世事没有如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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