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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时相这时也是刚刚放下千里镜，叹气道：“行军作战，最苦的永远是这些平头百姓啊！”
张明远却不以为意地说道：“不管怎样，决不能教他们冲乱了咱的军阵。”
“话虽如此……”
孙时相面上略显犹豫地轻声说道：“只怕如此一来，恐有损督帅爱民之名声啊！”
永宁伯听了他们的对话，神情如常，开口朗声说道：“我勇毅军今日所为，乃守境安民之举，所为的是河南全省百姓，是这天下亿万苍生之福祉，非是前面这区区数万附贼刁民。”
张诚先明确了自己这一方的正义，其次将天下苍生摆在了前面，最后更是将缓缓向着己方军阵冲来的饥民定性为——附贼刁民。
如此一来，便大大减轻了自己和勇毅军众将士的心理负担，也使得自己免除了屠戮无故百姓的恶名！
当然了，如果今日这一战李闯方获得胜利，并在今后的天下争霸中再次胜出，历史记载可能就是这样——前朝提督、永宁伯嗜杀成性，在河南屠戮百姓无数，终于激起万民反抗，被太祖皇帝率军击杀之！
这就是历史的两面性，只有最终的胜利者才能真正掌握话语权，不管当时的真实情况到底是怎样的，百年之后人们还是要从史籍中了解前代的诸般情况。
就如现在也是这般，老参谋孙时相立刻在一旁接言：“对，附贼刁民，死不足惜！”
随着中军令旗挥舞，旗令层层传递到勇毅军大阵前，各营的小校的一声声喝令也在士卒们的耳边响起……
大同总兵王朴本来率军进驻了龙王庙一线，初时还同贼军前锋厮杀一阵，可当贼军主力过来之后，为了避免孤军身处险境，他奉命率军后撤至马寨南面，成为大军的西线主力。
而在中间列阵的则是陈忠沇河营、何振雄标营，以及威远营、朱雀营剩余各部将士，兵力在一万左右。
不过，永宁伯的中军大阵上却有战车、辎车五百余辆，各式火炮多达千余门，更有数百火箭匣与恐怖的开花弹，其战力并不能以兵力多寡来衡量。
而且再加上东线的李辅明山西兵马，永宁伯这一面兵力也在两万以上，单以骑兵而论的也有近七千之数，几乎占到了总兵力的一半。
…………
此刻，闯军阵前的那十个饥民方阵已前行了一百余步，他们的脚步就如同灌了铅似的，每一次抬起都显得十分艰难，任凭跟随在后的贼兵如何驱赶喝骂，也无济于事。
而反观勇毅军战阵这边，则是气势高昂，一个个的精气神都很充足，他们顶盔掼甲，一双怒目犹如凶神恶煞般瞪视着远处缓缓而来的饥民方阵。
“盾兵前排结阵，铳兵、车兵全部上前，装弹，检查火铳，准备射击！”
为了这一战，永宁伯连车兵都派到了前线，他们虽在冷兵器上的造诣大多不高，但火铳却是人人都有操练过，所以除了驳手、炮手和装填手之外，剩下的车兵都配了火铳，成为前线的铳兵。
“一队，装填完毕，检查无误！”
“二队，装填完毕，检查无误！”
“三队，装填完毕，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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