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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饱喝足,燕晏就不管赫连皋了,走到软塌上懒洋洋地往上面一躺,舒服地拍着自己吃得圆滚滚的肚皮,看起来真像一只猫,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狮子们混久了。
赫连皋起先还有些不放心他自己一个人待着,回过头看了他好一会儿,确定他只是懒洋洋地躺着,就不管他了,端起自己的碗开始吃饭。
燕晏吃饭吃得慢,所以赫连皋有空吃饭的时候,桌上的菜都凉了,曹喜心里过意不去,上来问他要不要重新热一遍。
赫连皋没那么讲究,就没让他们忙活,觉得浪费时间,他随便吃了几口填饱肚子,就走到燕晏身边坐下,看着燕晏欲言又止。
燕晏原本在闭目养神,但赫连皋的目光实在太明显了,他不想注意都不行,只好睁开眼拖着懒洋洋的声调问道:“你看我干嘛?”
赫连皋将他拉到自己身上趴着,一手绕到他后颈,轻轻地给他捏一捏。
燕晏平时总爱以奇奇怪怪的姿势躺着,脖子容易累,被赫连皋捏着后颈反而觉得有些舒服,就懒得动了。
看到燕晏舒服得就要昏昏欲睡,赫连皋犹豫了一下,还是跟他说道:“今日南国的臣子们来找朕,说既然和亲的事情已经定下,北国的政权稳定了,百姓们也都安居乐业,他们是时候回国复命了,所以特来跟朕辞行,朕也批准了,他们不日将启程回南国。
朕想起你今早说原本想将得来不易的黄金轮带回去给你母妃做礼物,所以想问你有什么东西或者话需要他们带回去给你父皇母妃的。”
燕晏本来心情还不错的,听了赫连皋的话后,整个人又变得有些焦躁。
他干脆转过身背对赫连皋,不让赫连皋看到他此刻的表情,咬着自己的手指甲瓮声瓮气道:“告诉他们,我没什么东西要他们带回去的,反正父皇母妃早就不要我了,骗我来和亲不说,这么久了连封信都不回我,估计在他们心里早就没有我这个儿子了。
那我也没必要牵挂他们,处处为他们着想了。”
赫连皋一听他这话,就知道他又生气委屈了,连忙俯下身将他搂进怀里安抚,宽慰道:“你父皇也许也有什么难言之隐,可能是政事繁忙,没有时间写信关心你,他们心里应该还是很爱你的。”
其实以赫连皋的情况,他从小就失去父母,在外漂泊,长大后又踩着兄长们的血肉上位,他对亲情应该是没有什么感触的。
可是为了不让燕晏伤心,他还是选择为南国皇帝找借口安慰燕晏,虽然说的时候语气有些干巴巴的,语言也有些苍白无力。
燕晏显然还在气头上,闻言并不觉得有被安慰到了,哼哼冷笑道:“他能有什么难言之隐,说不准他还觉得松了一口气呢。
他终于甩开了我这个不听话也不争气的包袱,今后不知要多快活,说不定还会跟其他嫔妃再生几个比我听话的皇子公主,享受天伦之乐。”
他嘴里说着最狠的话,但语气里的哽咽却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,想必是很难过的,毕竟只有他被永远留在了北国,独自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度过余生,这对于一个还不到弱冠的少年来说,确实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。
赫连皋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开解他了,毕竟这种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,他不知道燕晏的心情是怎么样的。
再者,他也算是这件事的获利者,他本身就没有立场来劝燕晏想开一些。
他能做的就是默默陪着燕晏。
又过了两日,南国使臣团正式辞行,赫连皋作为一国之君,为了表示对他们这几个月来提供的帮助的感谢以及重视,自然要出城相送。
赫连皋今日还罢了早朝,他将带着朝中大臣们一起去送别南国使臣团,所以他起了个大早,让近侍们给他换上正式的礼服,以示对南国使臣团的尊重。
他这段时间都住在兰池宫里,和燕晏同吃同睡,他更衣时闹出的动静吵醒了床上的燕晏,燕晏带着起床气爬了起来,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抱怨什么。
换好衣服的赫连皋走回床边,弯下腰安抚地亲亲他的额头,说道:“朕要去送你们国家的使臣团,你去吗?”
燕晏停下揉眼睛的手,沉默了许久。
就在赫连皋以为他会赌气说不去时,燕晏说话了:“……去。”
燕晏终究还是舍不得,哪怕心中多有怨怼,也放下过狠话,可真到了这个时候,他还是心软了。
也许他自己也知道,如果自己今日不去,将来想再见到南国的故人,估计就难了。
赫连皋没说什么,让曹喜过来伺候他梳洗更衣,就带他一同出宫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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