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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nbsp;nbsp;nbsp;她的声音如耳畔低语，斯内普的心脏却像是被火燎般骤然扼住。
他整个人瞬间笼罩上一层阴郁沉重的乌云，木然的黑眸空洞得宛若万丈深渊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她一定是睡糊涂了，不然怎么能把头靠在他的膝盖上面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她一定是睡糊涂了，不然为什么会这样叫他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……能不能，让我新学期回去？”
她困顿的脸上带着天真，话语也含糊不清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斯内普的薄唇微曲到淡漠，话语从牙关里生硬挤出：“你知道这是极度愚蠢的做法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蕾雅瞪大了眼睛，小小地吸了一口气，孤注一掷般下定决心：“我想跟你一起回去。”
她顿了顿，认真地皱眉望他，清澈明亮的瞳仁里溢满原始的诚恳真挚，纯粹朴素得宛如一汪甘泉：“让我跟你一起面对，好吗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斯内普的胸中涌现出无数的尖酸刻薄、挖苦讥嘲的话语，在马上就要从嘴边喷薄出之际，却发现自己已然淹没在这温润坚定的眼眸里，所有的言辞都即刻漂散得无影无踪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为什么？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为他？
nbsp;nbsp;nbsp;nbsp;他为什么——没有推开她？
nbsp;nbsp;nbsp;nbsp;斯内普的喉咙干涩得发苦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这是不对的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这是根本就全错了！
nbsp;nbsp;nbsp;nbsp;他输得彻底，输得彻底！
nbsp;nbsp;nbsp;nbsp;等幡然悔悟时，已是太迟！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我只请求你，请求你——”
蕾雅直视着他，坚决地摇了摇头，“别再一个人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……离开。”
他感到懦弱而无助，不得不合上了双眼，像成千上百次那样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答应我，西弗勒斯。”
她在心疼里执着地探出指尖，谨慎地沿着沙发的弧度往前寻找，最后停在了他手指的前方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别再一个人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她颤声哽咽，有什么透亮的东西顺着她的动作潸然落下，停驻在了她脸颊上的伤痕一阵，又无情地坠在他的衣物上，浸湿了他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他被洇得彻底，感觉又冷，又热，浑身像是中了钻心咒一样，又像被一万根箭刺了个透，心肺都撕裂成许多碎片，每一个细胞被潮涌洪流冲散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此生已是罪业缠身，他怎么会想，他怎么敢想———
nbsp;nbsp;nbsp;nbsp;一定是夜太晚了，天太黑了，一定是我迷失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——我想答应你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他痛苦不已，绝望到卑微。
他的独白变成了水中吐出的气泡，滚滚升浮，终究也没能发出一点声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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