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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nbsp;nbsp;nbsp;不等顾望晴开口，顾清衍便开口道：“二妹，三妹整日里念叨着你，你不妨先去后院坐坐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两人一听就知道顾清衍要把她支开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顾望晴下意识看了眼丈夫，起身往后院走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等只剩下两人，顾清衍看向妹夫，笑着问了句：“此事我心意已决，眼前看虽有坏处，但从长远看利大于弊，今日你多劝一劝，等离开寿亲王府也能交差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听见这话，妹夫长叹一口气，知道无能为力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后院，顾舒颜见到姐姐就开口：“二姐，你不该掺和此事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顾望晴拧紧眉头：“大哥还这么年轻，刚过而立之年，正是年轻力壮的好时候，为什么要告老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大哥自有他的考虑。”
顾舒颜回答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顾望晴犹豫一番还是开口：“可是陛下极为信任大哥，他何必急着现在走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哪知道顾舒颜忽然反问：“二姐，你这番话是担心大哥，还是担心自己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这话让顾望晴脸色大变，急声解释：“三妹，我们是嫡亲的姐妹，你怎么能这样想我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顾舒颜缓缓道：“在你来之前，大哥曾跟我说过一番话，一个人为自己着想这是人之常情，不必苛责，但他绝不会因为别人而改变自己的决定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顾望晴脸色乍青乍白，不知道想到什么，露出几分羞愤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顾舒颜只当看不到，继续说道：“寿亲王府烈火烹油，这些年鼎盛至极，盛极必衰的道理二姐想必也懂，如今激流勇退才是正道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否则一年年拖下去，只会拖到陛下对寿亲王府心生不满，对大哥的感情耗尽，到时候再想全身而退就更难了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顾望晴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但她更加知道自己能在夫家过得轻松自在，就是因为有寿亲王府，更有顾清衍提出告老还乡后，丈夫和公公回家后急切担忧，这些都跟她紧密相关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顾望晴素来就是个聪明的姑娘，所以心底明白，一旦顾清衍从太师的位置退下来，连带着裴玄也交出兵权，到时候自己在黄家就没那么舒服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她张了张嘴，还想要再说几句，却又不知道从何提起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只觉得自己一腔心思都被大哥和三妹看得清清楚楚，无从开脱，一时间又急又怒，开始往下掉眼泪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顾舒颜等她哭了一阵子，这才伸手握住她的手，婉言劝道：“二姐，朝堂大事，我们既不懂，那就不该瞎掺和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许久，顾望晴才收了眼泪：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顾清衍留了夫妻俩用了饭，这才送他们离开，看了眼妹妹红彤彤的眼眶，他只说了句：“有空多带孩子回来坐坐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却再也没有多问一句话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裴玄见他心情不大明朗，不禁开口：“若是担心晴晴，其实并不急着告老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顾清衍看了他一眼，淡淡道：“她已经嫁人生子，早已有自己的人生，我虽是亲哥哥，但也不能管她一辈子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裴玄有些诧异，毕竟在他看来，顾清衍对两个妹妹分外保护，是有些宠溺在里头的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顾清衍笑了一声：“疼爱妹妹是一回事儿，但不该因此退让，否则一次退让，便有之后的无数次，反倒是让自己落入被动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裴玄眉头微皱，低声道：“其实不至如此，即使不离开朝廷，我们也有自保之力，更别提如今你在百姓眼中名声极好。
如此，将来皇帝心生不满，想对付你也难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顾清衍摇了摇头：“告老倒不是全为了这个，说真的，我已经在朝廷待腻味了，整日里勾心斗角也很累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这点裴玄心知肚明，所以之前才会同意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不过此刻见顾清衍有些不舍，才会开口劝说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他想了想，又说了句：“这些年来你殚精竭力，为百姓做了那么多事情，一旦离开朝廷，也许很多政令都会闲置，你真的舍得吗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顾清衍有些诧异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今日我告老会闲置，他日我死了也会闲置，除非我长生不死，年年月月亲自盯着，否则迟早都要撒开手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既如此，早一些，晚一些，有什么区别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裴玄一愣，许久摇头失笑：“是我想岔了，总觉得你心为百姓，定会撒不开手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顾清衍此刻却沉静说了一句话：“百姓是水，时光如洪流，我不过是其中一艘轻舟，纵有一番驰骋，最后也是水过无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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