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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视线缓慢地从盛淮屿脸上擦过，然后问。
盛淮屿笑了一下，道：“只要有白鲸表演，每一次我都会来。”
每一次都会来？
祝苒唇间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，眼睫遮盖下的双眸晦暗，里面情绪复杂难明。
他又不爱看白鲸表演，为什么每次都要来呢？
为什么呢？
其实好像根本不必问，因为祝苒最清楚那个答案。
因为……
她。
祝苒的思?绪开始飘到她和盛淮屿最开始的遇见，从初遇到后来的熟悉，接着是横亘在?他们之间的五年，再到现在?重逢后的反复纠缠。
她和盛淮屿好像陷入了一个爱与不爱的漩涡。
她说不爱，盛淮屿说爱。
谁也?不肯先退让，谁也?不肯先放弃自己?的执着。
明明该是一个结痂多年、早该愈合的伤口，现在?却被反复撕开，非要一遍遍重温当时的痛苦。
祝苒有些累了，她抬眼看向盛淮屿，盛淮屿的眸中?是一如既往的专注与认真，同时还有着绝不会退后的坚持与固守。
他不会退。
祝苒开始很?清楚这一点?了。
那她退吧。
于?是，在?这人声鼎沸的场合里，祝苒听见自己?的声音在?嘈杂中?响起：
“盛淮屿。”
“我们在?一起试试吧。”
不是在?一起。
而是在?一起试试。
祝苒愿意退后一步，她不想再像以前那样，盛淮屿想要的她愿意给。
但是，她也?始终会盛淮屿留下一个退路。
如果盛淮屿哪天终于?彻底对她失望了，他们还可以好聚好散。
祝苒的声音该是很?轻细的，尤其在?这嘈杂的环境中?，即使被人忽略掉也?是情有可原的，但盛淮屿听见了。
他不止听见了，还听得格外清楚。
头顶的白射灯光芒刺眼，照亮了底下的一切。
在?这光亮里，盛淮屿清清楚楚的看见了祝苒的神?情。
她是认真的。
盛淮屿多年执着终于?实现，此刻就?算是狂喜失态也?不为过，但他却没有那样，而是万分奇异地安静下去。
他的双眸紧紧盯着祝苒，声音沉稳又镇定，只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暴露了他并不那么平静的心情。
抬手握住祝苒垂在?身侧的手，盛淮屿道：“……好。”
盛淮屿其实并不明白祝苒是怎么想的，他也?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一次在?海洋馆的偶遇，居然能让祝苒那么固执的人突然改变了心意，这是他始料未及的，更是在?他这次见到祝苒后升起的千万个想法中?最没有敢想的一种发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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